那一年
那一天
那一個午後
那一個只有你和我的籃球場
還有
我最愛的那首溫柔


不知道,那天的我,從哪裡鼓起的勇氣,就這樣,一人一只耳機,趴在你的膝蓋上,沒有人說話,就這樣安靜的聽著溫柔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籃球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還記得,那是我們告別五年同班同學身分的,最後一個暑假,不知不覺的,那也已經五年前的事了,如果
當時我沒有那樣做,我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國三到聯考前的那個暑假,往往是最難熬的,對末代聯考的我們而言更是,除了一疊又一疊的考卷和補又補不完的課加上輔導課和夜讀之外
就是友情、愛情這樣的瑣碎事情,像氣球一樣填滿我們那除了競爭,什麼都沒有的生命。


「喂喂,發呆妹妳在幹嘛啊?」坐在我後面的老爹,不顧班導瞪他的眼神,硬是把頭往前探,要看我在幹嘛。
「沒有啊,只是在寫東西而已,自習太無聊了!」
「是喔!妳在寫什麼東西?」說完手就要伸過來搶。
「厚,不要搶啦!」真是被打敗了,是好奇寶寶啊!?天啊,我已經瞄到班導在瞪我了啦。
「哎唷,給看一下不會死啦!」說完就把我手中的筆記本搶走了。
「喂!」糟糕被他搶去了,剛剛寫的東西可是不能見人的,而且『他』就坐在老爹旁邊耶,死定了,老爹不會給他看吧,如果這樣的話
我多年來的矜持就沒了耶,厚,真想死。


「喂,魚丸,給你!」噢!我就知道,死老爹。
「還我啦!!」我知道我現在的臉一定很紅,我知道班導一定想要殺了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大概已經死無數次了,但現在我可管不了了。
「不給!!」這死老爹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的就是不肯還給我,魚丸還跟著他鬧,也不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快,有多緊張,有點矛盾的
希望他看到,卻又不希望他看到。
「就給他看啊,他不看怎會懂?」老爹突然正經的看著我,一瞬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才好,乾脆放棄,聽見背後傳來打開筆記本的聲音
像是大到可以蓋住整間教室似的,既清晰,又讓人難受。

『喜歡他已經五年了,眼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換過一個
他是王子,身邊的公主一個又一個,而我,五年來
就只是他的朋友,在這部童話故事裡只是配角,總是不斷幻想
有一天可以從配角升為主角,卻從來沒有,有時想想
真的很痛,很慘,但或許這也代表著我跟他,就只可以是朋友
其他的不該多想,反正都要畢業了,我想以後交集也不多
就再忍忍吧,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可以不用再當配角!』

我知道,身後的他正在看著我寫的東西,我知道,或許這些年來的友情,或許,就要幻滅,因為我寫的東西,讓我們之間不再純粹,但或許
五年的時間已經夠了,太長,長到大家都認為該停止了。

「喂!」後面傳來一張紙條,是老爹。

『對不起啦,只是妳這種笨女生,需要人家幫你推一把
妳總是都不說,他怎麼會懂,妳不要生氣,或許會是
好的結果也不一定啊,不要太擔心…… 』

其實他說的那些我都懂,我又怎麼會生氣呢?回頭對他笑了一下,也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他看得很認真,他應該在想,要怎麼跟我這個
『朋友』說清楚吧!真的是滿心忐忑。才這樣想著,他就已經把筆記本傳到我眼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待著將要帶來的結果
我耗著的五年青春,就這樣子,強迫我看結局,哭喪著臉打開,我卻笑了。

『我也曾經想過要把妳升為女主角,但是我不敢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沒有去問他為什麼不敢,因為我大概知道,我只是在傳了紙條給他,我想,我這輩子最大的勇氣都用在寫那張紙條上了吧。

『那……你高中要推哪裡?我要推第二志願的P中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們考到同一所高中就在一起吧!』

他很快的傳回紙條給我,我也急急的打開,明明知道我們的志願一定會有一定的差距,卻還是抱著希望。
『我要推K農,但是我想我們可以打這個賭!』


然後,我們就這樣堅信著這樣的約定各自努力著,也沒有人再提這個約定,只是我們,常常提早到補習班的籃球場
一起一人一只耳機聽著五月天的擁抱,而我就那樣的趴在他的膝蓋上,有時聊聊天,有時什麼都不說,直到有一天
我發現,我的朋友喜歡他,有傳言說他們在一起,有點失望,有點難過,但是我沒有問他,或許這就是我個性最大的缺點
不敢開口,不敢求證,後來,傍晚的籃球場,不是我們兩個的了,多出了一個人,於是,我不靠著他了,不一起聽溫柔了
常常藉口跑掉,我知道他在意著,但是我是這樣的,然後我開始問那女孩,是不是喜歡他,然後,我決定要放棄,我知道
他有一點生氣,但是,我不想要跟我的朋友搶,未戰先投降,應該就是說我這種人吧,後來,我們變得尷尬,變得疏遠
我也沒有問過他,他是不是喜歡那女生,還是只是朋友,我只是默默的退出了,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在那之後的某一天,我傳了一張紙條給他。

『喜歡你這麼久,有開心過,有難過過,也為你哭過
但是倒是沒有後悔過,但是這一次,漸漸的疏離你
發現自己也沒有以前想像的沒有你就不行,其實還是可以的
我想,這五年應該要畫下一個句點了,希望你跟葳,幸福開心
要好好的對她喔! 』


後來,聽說他們在一起了,而聯考失利的我從第二志願,落到了K農,而他,也順利的推上了K農,在後來的某一天在專車上遇到
他變了不少,我也是。

「我們分手了!」
「是喔!」
我尷尬的笑了笑,本來以為經過了時間的沉澱,應該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人,這種動物就是這樣啊,如果有這麼容易
古人就不會發明『藕斷絲連』這樣的詞,然後,我們又開始通信了,維持了一年吧,我們卻都沒有再提要在一起這樣的話
只是互相關心,互相傾吐彼此的心事和生活,而後來我們沒有再連絡了,是因為,他和我們班上的女生在一起,而我,醒了
那是高二那一年,我17,他18,我們認識的第7年,五月天去當兵的那一年。


後來我們真的都沒有聯絡了,就這樣各自努力著,又邁入另一段,競爭競爭努力往上爬的日子,但是這一次卻特別的吃力。

五月天暫別的第二年
真的沒有你的那一年
我要邁入我人生另一階段的那一年
崩潰的那一天,在校園狂奔大吼的那一個下午
耳邊響起的不再是溫柔,而是瘋狂世界
那一個下午,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後來過了好久,久到我以為我真的不會再遇見你這個人,久到我以為,你的名字已經在我生命中抹去,不會有人再提起
但是你卻又出現了,五月天回來的那一年,我考上大學那一年,你在我的奇摩交友版上,留了一個簽到的禮物,沒有任何的資料
,但是我看到暱稱,我就知道是你,於是我到你的版上去看,雖然沒有照片,但是同一個暱稱,同一個星座,同一天生,都一樣
你,又出現了,在我以為已經忘得一乾二淨時候,連溫柔都開始有了給你自由版的時候。

因為不想要因為你的出現而亂了自己的秩序,所以沒有回你的留言,也故意好幾天不是交友版,以為這一切就可以因為這樣而像夢一樣
船過水無痕,但過了幾天,你卻留了言。

『最近好嗎?在新竹嗎?還是在台中?其實我有東西要給妳
妳最近有空嗎?我這裡有一片五月天的簽名CD、還有海報,
是上次去看五月天時買的,想說那時妳的生日要到了,想要
給妳當生日禮物,但是後來一直沒有遇到,就這樣 一直都
放在我這邊了,妳要嗎?如果妳不要,我大概也就丟了吧
我沒有用到 。 』

有一點生氣,你說要把五月天的CD丟掉,你知道的,我捨不得,你也知道的,都說了是要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會可以這樣狠心的讓它變成垃圾嗎,於是我還是心軟了,跟你約在我下班後,在你打工的地方,你留了手機給我
但是我沒有抄下來,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有理由,打電話給你,而沒有電話號碼,是不會想要再打電話的,最好藉口跟理由。

「他又出現了,怎麼辦?」一上班遇到小皇,我就一臉苦瓜的問他,因為他也算是我們之間的朋友。
「妳怎麼了啊?誰啊?」他一臉霧水的看著我,好像我講的是火星話一樣。
「魚丸。」
「他?!為什麼?」他顯然也嚇了一跳,他真不是我們預期中會再出現的人。
「還不是奇摩交友啦!」簡單的跟他說了下,想要知道他怎麼想,畢竟認識這麼久了,他看我也看得夠透,總比我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的好吧!
「厚,他真的很賤耶!」突然這樣說,我想客人有被他嚇到了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是今天我要不要過去?」
「去啊,幹嘛不,去拿妳家五月天的CD啊。」說得理直氣壯一樣,我一開始怎麼會覺得他會給我好意見啊,我大概是瘋了。
「可是我……」天啊!
「如果猶豫,那就不要去吧!」呃,太乾脆還嚇到我了。
「因為妳啊,當妳猶豫就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啊,不想去,就不要去吧!」
果然啊,這朋友不是白交的,把我抓得準準的。
「那今天順便載我回家吧,下班的時候。」
「可是我比妳早一小時耶,要翹班啊?」被抓包了。
「我去問看看可以嗎?打勾勾喔!」
「喔!」男生女生啊,果然還是可以當好朋友的:)

回家的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在經過『他』打工的地方時,有一股濃濃的罪惡感在心裡,但是我是深切的知道,自己是無法再面對他的
一回到家,我就急忙是交友版,跟他道歉,搪塞一個理由當作藉口,不知道,他有沒有沒發現,應該有吧,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只是害怕自己再受傷。

後來,他說要我再找方便的時間去跟他拿,只是現在都已經過了兩年了,五月天都已經出道五週年了,在那之後,又出了兩張專輯了
演唱會我都一連去了兩年了,那張時光機,我還是沒有去跟他拿,也沒有再跟他聊過天,在那之後交友版都呈現半關版狀態了
說我是駝鳥也好,什麼都好,我想,這一次是真的,他從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了,就像今年五月天的精選集裡的那首歌一樣,如果
早一點出現這首歌,當初,我應該會送給他這首歌吧,現在只要我一想起他,已經不再是當初一起聽的那首溫柔了,就像是現在的溫柔
,也已經不是我們最初聽的版本,已經讓給妳自由版取代了,而我們,也該讓彼此自由了。

麥來亂 五月天/詞曲/阿信.怪獸

眼淚鹹 哭到眼淚 不鹹 過一天 痛一天 一天親像 一冬
過一冬 你又找阮 開講 你說我 你想我 我的一冬 攏無採工

最怕你
講你猶原思念 擱再給阮希望
最怕你 說你愛我 心擱破洞 我擱山崩

電話我也不接 找我我也不睬
麥來亂 無緣的人 麥擱來亂 去愛別人

真感謝 感謝你的 陪伴 自屏東 到基隆 走過這多 美夢
夢醒了 咱是無緣 的人 拜託你 麥回頭 麥擱問我 目眶怎紅

為怎樣 我奈這白目 我奈這飯桶 啊
明知影 你是這危險 啊擱學不會 閃
放著你 甲我的青春 甲我的生活 攏拆吃入腹


但是……
那一年
那一天
那一個午後
那一個只有你和我的籃球場
還有
我最愛的那首溫柔
都會永遠在我的記憶之中

因為即使很痛,但是因為有這一些,所以這一切也才會顯得這樣的珍貴。
在五月天為他們的音樂做一個整理回顧的這一年,我也為我們的故事做一個回顧與整理,你會看到嗎?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呢?
那會是哪一天?也會是在午後嗎?你還是聽著溫柔嗎?還是也已經換了一首歌了呢?是不是對於現在的一切滿足呢?希望是:)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nospa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